南音大師


一年下來,空閒時間其實不多。於是,儘管手頭上仍有很多工作未完成,也得「忙裡偷閒」,放自己心靈幾天的假期,並拿出一大堆幾乎已經鋪滿了塵埃的舊唱片來聽。而其中就當然包括站長的至愛之一:南音。

站長喜歡粵劇及中國南方的一些地方音樂,早已經不是甚麼秘密。而南音就正是當中的表表者。當年站長的哥哥留下幾張阮兆輝的南音唱片集,本來不甚了了,豈料一聽之下,站長卻是愛不釋手,餘音裊裊。其實,南音之妙,主要是要靠操曲人的功力。要知南音的曲調,來來去去,不外乎幾個單調重複,變化出奇地少。倘若操曲人未能把故事編排得宜,又或是未能把故事中的感情掌握得好的話,三兩段便不得不嘎然而止,唱不下去。然而,阮兆輝的南音,就沒有以上站長所說的問題出現。阮兆輝唱曲,總是緩緩而進,感情濃淡得宜。故事引人入勝之餘,唱法亦調度有法。而早前站長因緣巧合,看過了《失明人杜煥憶往》的紀錄片,阮兆輝就正是當中的主持。杜煥是上一個世紀,活到七、八十年代,最晚一輩的南音大師,擅長一手一腳把一些故事以南音的形式去演繹出來。看來,阮兆輝於此門快要失傳的藝術,亦下過苦功,令自己在演繹南音時的效果不會唐突前輩。

而談起這位站長心目中碩果僅存的南音大師,站長亦想起當年在電視上看到的一個訪問。那次的電視節目主持人問阮兆輝覺得自己的藝術成就怎樣,阮兆輝的答案是甚麼,站長已記不起,但他卻娓娓道來一次他自己印象難忘的經驗。原來有一次阮兆輝由於要做電視,乃至疏於練功,在台上演戲時幾乎失了位。阮兆輝說,那次觀眾雖沒有發現,完場後掌聲仍然熱烈,但瞞得觀眾卻騙不過自己。阮兆輝說那時他滿心慚愧,並決定以後不會再負觀眾的愛戴與支持。而由此可見,藝人不易做。而做一個有水平,並對自己有要求的藝人更難。阮兆輝或許到現在都不是甚麼人們心目中的藝術大師、粵劇太斗,但於站長心目中,「南音大師」的稱號,他當之無慚。